李某一、王某二与寿某三签订一份《担保借款协议书》,约定李某一向寿某三借款,借款金额15万元,王某二承担连带保证责任。后寿某三将15万元交付给李某一。借款到期后,双方又签订一份《担保借款协议书》,约定李某一向寿某三借款15万元,王某二承担连带保证责任。借款到期后,李某一未还清借款,遂发生纠纷,寿某三先后依据两份《担保借款协议书》将李某一诉至法院。
法院审理认为,案涉两份《担保借款协议书》系续签关系,双方实际仅发生一笔借贷关系。后李某一、王某二以寿某三违反诚实信用原则、滥用诉权,给李某一、王某二造成精神和经济损失,诉至法院,请求寿某三赔偿两案一审的诉讼代理费并公开赔礼道歉。
某基层人民法院认为,李某一、王某二有关寿某三恶意诉讼、滥用诉权的主张依据不足,驳回李某一、王某二的诉讼请求。
某中级人民法院认为,生效民事判决已认定案涉两份《担保借款协议书》系续签关系,双方实际只发生一笔借贷关系,即15万元。在双方借贷纠纷经调解结案后,寿某三持之前的协议再次提起诉讼主张归还借款15万元及利息,主观上存在恶意。
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应当承担侵权责任。寿某三恶意提起诉讼,导致李某一、王某二被迫应诉,并支付了律师费,寿某三应赔偿李某一、王某二合理的律师费损失。根据寿某三起诉标的额及律师服务收费标准,李某一、王某二请求寿某三赔偿该案律师费12000元,属合理损失范围,应予支持。
李某一、王某二另请求寿某三赔偿本案一审律师费2500元,因该案律师费属于李某一、王某二提起诉讼支出的诉讼成本,而非寿某三提起前诉造成的直接损失,故对于该项请求不予支持。
恶意诉讼如何认定。民事诉讼法第十三条规定:“民事诉讼应当遵循诚实信用原则。”诚实信用原则是民事诉讼法的基本原则,在民事诉讼活动过程中,当事人应依法行使诉讼权利,履行相关义务,不能以伪造证据、虚构事实等方式妨碍人民法院审理案件。
本案中,寿某三知道第二份款协议书已取代第一份协议书,法院以调解方式结案后,寿某三再以第一份协议书虚构有两笔借款的事实,提起毫无事实依据与合理理由的诉讼,妄图再获取一笔款项及相应利息,寿某三第二次诉讼未恪守诚实信用原则。寿某三明知无事实依据与合理理由,为谋取不当利益、侵害他人合法权益,故意提起诉讼的行为,属于恶意诉讼。
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进一步推进案件繁简分流优化司法资源配置的若干意见》第二十二条关于引导当事人诚信理性诉讼部分相关规定,加大对虚假诉讼、恶意诉讼等非诚信诉讼行为的打击力度,充分发挥诉讼费用、律师费用调节当事人诉讼行为的杠杆作用,促使当事人选择适当方式解决纠纷。
当事人存在滥用诉讼权利、拖延承担诉讼义务等明显不当行为,造成诉讼对方或第三人直接损失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对无过错方依法提出的赔偿合理的律师费用等正当要求予以支持。
本案中,李某一、王某二应对恶意诉讼所支付的律师费,是李某一、王某二被迫应诉产生的经济损失,应由寿某三予以赔偿。李某一、王某二提起本诉支付的律师费用,属于支出的诉讼成本,而非寿某三提起前诉造成的直接损失,法院不予支持。虽然现行法律未明确规定恶意诉讼的侵权责任,且未有恶意诉讼损害赔偿规定,但因恶意诉讼引起的侵权赔偿,《民法典》亦有相应规定,其仍属于《民法典》中侵权责任的规制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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